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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交锋

第十二章 交锋

既然被萨林邦家族视为不受欢迎的人,奇路菲便不再自讨没趣。黑猫离开已经两天了,奇路菲估测黑猫现在应该刚刚到达侯爵的封地。镇上的集会已经被勒令停止,侯爵的到来也让整个小镇的居民噤若寒蝉,街上的行人比平日里还要少。奇路菲打算在黑猫回来前的这段时间里去杰西那好好补充一下知识。

自从有了奇路菲这个大客户,杰西的生活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她在房间里又置办了一些简单的家具,晚餐偶尔也能见到些许肉食。每当奇路菲上门学习的时候,杰西总是邀请奇路菲一起享用晚餐。不过自从杰罗姆遇刺以来,杰西的精神一直欠佳。奇路菲虽然多次过问,但一直没得到对方的回答。

奇路菲带着新借来的书籍到了杰西的家里,杰西一如往常那样坐在窗户边看书。奇路菲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身体的各方面素质都得到了加强,就连记忆力也是远超常人,因此他的学习进度非常快。杰西吃惊的同时不得不加快教学的进度,一些地方的俗语、黑话也都一一出现在奇路菲所要学习的课程上。随着深入的学习,杰西广博的见闻也渐渐展露出来,这也令奇路菲对其身份产生了怀疑。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奇路菲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旅馆午睡。

“奇、奇路菲先生,你是佣兵吧。”杰西怯生生地说道。

“啊,是的。虽然才加入这一行不久,但我的确是一名佣兵,你是想要雇佣我吗?”

“不、不是的……”杰西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奇路菲有些奇怪,杰西的表现有些不正常,这种怪异好像是从杰罗姆遇刺之后才开始的,难道杰西隐瞒了什么事情?

“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啊,是、是的……奇路菲先生是不是在调查那个贵族被杀的事情?”

奇路菲皱了皱眉,关于他们受到萨林邦家族雇佣的事情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奇路菲和黑猫也没有肆意外传。像杰西这种整日闭门在家,性格又十分内向的人,很难想象她会专门跑去打听这些八卦。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出奇路菲的疑问,杰西双手揉搓着衣角,轻声道:“是、是我之前上街,看到奇路菲先生在和巡逻队的人交谈……我、我并没有故意偷听的。”

“原来是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奇路菲放缓语气,笑着问道。

“恩,集会那天我也去了……但、但是我没上街,就打算在巷子里看一看。然、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格林老先生的铁匠铺,还、还从里面偷了一个铁盒子出来。”

“你说什么!?”奇路菲惊道。

杰西被奇路菲吓得闭口不言,奇路菲朝她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太吃惊了,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后、后来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把盒子带走,而是挂到了房顶上。我、我当时有些害怕,就直接回家了。”

奇路菲万万没想到,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找的老师,却带给他这么重要的讯息,这意味着奇路菲距离那个刺客是最近的人,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原本让黑猫潜入侯爵家里,一是为了小小地替老沃克报复一下侯爵,二就是为了从侯爵那里得到些这次事件的蛛丝马迹,从中推导出隐藏在幕后的刺客。如今黑猫还没有回来,奇路菲却已经有了巨大的收获。

奇路菲有些兴奋地问及那个刺客的样貌,杰西再一次令奇路菲感到惊讶,她凭着印象将那个人画在了纸上。奇路菲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幅画上的人,嘴里喃喃道:“居然是他……真没想到。”

画上的人与奇路菲所知的维拉有着七分相像,整个艾尼斯大陆有着相似样貌的人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在白杨林镇这样的小地方。奇路菲基本可以确定,画上的人就是太阳花商会威古拉斯分部护卫队的副队长维拉。奇路菲对于这位副队长的了解不多,唯一所知的便是维拉在很早之前就加入了太阳花商会。现在难以确定的是,这个维拉和萨林邦侯爵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维拉和夏米尔之间又是怎样的关系,其中依然迷雾重重。不论怎么说,知道了凶手的真身后奇路菲还是松了一口气。

奇路菲以防止打草惊蛇为由叮嘱杰西,让她保守维拉的秘密。随后奇路菲前往白杨林镇的太阳花商会,但是到了那里之后,却被告知瓦莱里恩和维拉都去参加萨林邦侯爵召开的会议了。

“糟了,维拉有可能在会议上动手!”

奇路菲虽然有些厌恶萨林邦侯爵以及那个老管家,但是对法布莉琪这位贵族小姐却有些好感。这种好感还谈不上爱情,奇路菲只是不忍看到这样一位少女被卷进上一辈的仇怨中而死。

此时萨林邦侯爵还在和白杨林镇的镇长伯内特等人讨论有关彻底搜查周围地区的具体计划,赞比兰特和巡逻队长伊戈尔前去寻找奇路菲和黑猫,目前还没有回来。法布莉琪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她虽然摆出一副贤淑端庄的样子,但是眼睛却古灵精怪的扫视着大厅里的个个面孔。

也许是屋里这种沉闷的气氛所致,法布莉琪突然感到有些头晕。法布莉琪身旁的年轻男子感受到她的异状,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没关系的,亚伯哥哥,只是有点头晕。”

“发生这种事情,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先回房休息吧,父亲这里就由我来照看吧。”

两人交谈的声音非常小,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法布莉琪正准备离开,却看到维拉面带微笑的慢慢朝她走去。

法布莉琪有些疑惑,以为维拉有什么事情要说,因此停下了脚步。

正在这时,大厅的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奇路菲!?”瓦莱里恩惊呼一声。

人们的视线都被引向了门口突然进来的人身上。这时维拉动了,他扯开身上的斗篷,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迅捷的朝法布莉琪冲去。

“小心!”奇路菲大喝。

一旁的波尔罕也反应过来,立刻冲向维拉。然而两人之间隔着好几个人,来不及救援。眼看着匕首即将刺到法布莉琪身上,一道电光猛然闪现在法布莉琪面前,一柄长剑将来势迅猛的匕首斩飞出去。这时人们才发现,不知何时奇路菲已经出现在法布莉琪身侧。

维拉紧捂住满是鲜血的右手,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然后头也不回的朝一旁的窗户撞了出去,波尔罕紧跟着追了上去。

“快抓住他!”

“哦不!”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奇路菲回过头来。法布莉琪身边的年轻人已经倒在地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支短箭。

“不要碰那支箭,有毒!”奇路菲大声阻止想要拔箭的法布莉琪,随后不再理会剩下的人,朝着维拉逃走的方向追去。

因为耽误了点时间,所以当奇路菲追出来的时候,维拉和波尔罕都已不见了踪影。奇路菲只好凭借最后那一瞬间的印象,朝着郊外追了上去。奇路菲发足狂奔了一阵,仍然不见两人的踪影,不禁有些着急。

“可恶,没办法了!”

奇路菲默默激活了剑圣的技能【疾行】,只见他身形一震,立即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奔跑起来。两边的景物迅速朝后掠去,奇路菲矫健的身姿、骇人的速度,引得路边的行人频频侧目。

奇路菲明白这种速度只能维持15秒,15秒之后【疾行】的后遗症就会显现出来。突然奇路菲看到了波尔罕,他斜躺在路边,面色发黑,腿上插着一支短箭。

“人呢!?”奇路菲朝波尔罕大吼道。

波尔罕费力地抬了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奇路菲没有停留,继续向前追。那个年轻人和波尔罕都已经没救了,这就是血毒的威力,只有传说中的接近魔导师的巫妖才会制造。像波尔罕这样的白银级高手还能凭借自身强健的体魄支撑到奇路菲赶来,如果是法布莉琪这样毫无实力的贵族子弟只会立即毙命。

很快,奇路菲就发现了维拉,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匹马,正准备骑上去逃走。此时【疾行】的持续时间刚好结束,奇路菲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眼看着维拉就要骑着马逃走了,奇路菲紧接着使用了下一个技能——【冲锋斩】。

维拉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随后整个人就横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维拉正要起身,一柄利剑就抵住了他的咽喉。

奇路菲眼神冰冷地俯视着维拉:“把武器丢掉!”

维拉笑了笑,将手中的剑扔向一边。

“还有那些毒箭!”

“只有3支毒箭,现在已经全用光了。”维拉平静的说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奇路菲一手持剑,另一只手就去搜维拉的身。维拉很配合的让奇路菲摸遍了全身,直到奇路菲一脸惊异的收手,才笑着说道:“我说过了,只有3支,那种贵重的东西能一次凑足3支的分量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虽然有一支箭浪费了……”

奇路菲明白那大概是指波尔罕身上的箭,莱卡斯·萨林邦侯爵只有3个孩子,那个中箭的年轻人大概就是侯爵的次子。法布莉琪因为被奇路菲所救,因此幸免于难。

“你打算杀掉侯爵所有的后代?”

“没错,这样比杀掉莱卡斯本人好多了。我原本是打算让莱卡斯亲眼看着他仅有的儿子和女儿死在他的面前,为此我还陷害了你。”

“我!?”奇路菲惊讶道。

“都是为了调开那个赞比兰特,有他在场我根本下不了手。我借口说你对萨林邦家族图谋不轨,让莱卡斯那家伙派赞比兰特去找你。等他走了之后,我还偷偷在大厅里点了让人头脑昏沉的迷香。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只是没想到你突然赶了过来。”

维拉面色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一样。

“这样的话侯爵也信?”

“当然,只要是像他那样的人都会相信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哈!”维拉大笑起来:“你不过是个局外人,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兴趣而已。”

“兴趣?那么我也是同样的理由。”

奇路菲有些无语,有人会为了兴趣而设局将侯爵的继承人一一杀掉吗?反正这种理由奇路菲是不会信的。

“你和夏米尔是什么关系,这个刺杀计划里不只有你一个人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维拉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了反问。

“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在安置机关的那天被人看到了,而我恰好认识那个看到你的人。”

维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原来那个机关落到你们手里了。如果不是依靠运气,你抓不到我。”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我的运气来源于我的行动!”

奇路菲直视着维拉,想从其眼中找出点恐惧或者愤恨之情,然而维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这方面的情绪。

“你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

奇路菲皱了皱眉,维拉的表现不太正常。

“虽然杀掉了莱卡斯的两个孩子,但我一点也不兴奋,我做了应该做的事,剩下的只有遗憾。”

“你是因为没能杀掉法布莉琪而遗憾吗?”

“不,是因为孤独啊……”

维拉话音刚落,身躯就猛地挺立起来。奇路菲来不及后退,利剑刺穿了维拉的喉咙,他裂开嘴,喷出一口鲜血,努力挤出一副微笑的表情,然后就倒在了地上。奇路菲怔怔地看着维拉扭曲的笑容,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感情蒙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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